余巧走进电影院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进放映厅还是高中的时候,学校组织看一场公益电影,回去要写观后感的那种。
这家电影院和她高中进的那家也不一样,高中那家大,但是有点脏脏的,地上掉着没扫干净,空气里弥漫着点不明不白的味道。
这家影院小一些,很干净,空气里都弥漫着“高级”两个字,余巧总觉得有更适合的形容词,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脑子里少了一块东西。
直到那个穿的和她打夜工的西餐厅一样的服饰要求的工作人员出现,对着余巧恭敬地说:“小姐,您好这边请。”
余巧才恍然大悟些东西过来。
是私密感,私密,高级,保密。
这是一条线。
一条必须放在一起服务的线。
缺一不可。
余巧走进去,看见那个身上带着木质香的男人跟她微笑,朝她招手,示意她坐过去。这家影院像是二十一世纪才在大众间流行开的私人影院一样,不过房间更小一些,只摆了两张大“床”。
那个身上带着木质香的男人昨晚在余巧耳畔对她说:“看电影么?”
不明不白,又顺理成章的,余巧就出现在这了。一直到了这一步,她都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她也觉得,对方也不应该知道自己叫什么。
电影播了什么余巧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
不过就是男男女女之间那些看着浅显实则深奥的东西,余巧就记得女主扇了男主一巴掌,然后男人就亲上去了。
然后,木质香就自然而然攀上了余巧的脖颈。
余巧和他也自然而然的发生了点什么。
进去之前,木质香问她:“怕吗?”
余巧只是轻轻地,拽着他的衣领说:“我叫余巧。很巧的巧。”
......
这事就是这样。
本来应该描述的波澜壮阔一些的,毕竟大部分文章不都爱着重写人和人之间的那些破事,看客都爱在故事最跌宕的时候,比如原配当街脱了小三的衣服,恶狠狠的拖着小三游行示众的时候鼓起掌来。
但我不爱这么写。
因为写来写去,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讲白了不过就是一方踏入禁地起就活该要做好提心吊胆的准备,另一方被情感背叛了,失控,崩溃,出气,干什么都好像理直气壮地。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余巧也没有被迫全裸游街过,而我作为余巧的表外甥女,我也不能正儿八经的用看热闹的心写出看自己的表姨被当街扇巴掌的文学作品来。
不过比起余巧当街被不认识的女人扇巴掌这件事来说,让她更感到慌乱的事还是有发生的。
就是她在和计越腻歪的时候,被余万稚撞见了。
被余万稚撞破了这样的“丑闻”,余巧还不如被原配当街扇巴掌。
那是她和计越混在一起的第三个月,学生临近放暑假的时候。余巧虽然出来打工了,余万稚还在读高中。
如果没有那天偶然间在路上碰见余万稚,那大概会是余万稚自七八岁以来到现在,过得最恣意快乐的一段时间。
计越给钱给的很大方,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过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余巧拿到了一大笔钱,陆陆续续的。
相比那些走在路上忽然就中了大奖,就开始肆意挥霍的人来说,余巧还算理智。她把计越给她的钱,分成了三份。
一份拿来潇洒,一份拿来存着以后当学费,一份只是放着。
她买了两件看起来就很贵气的衣服,配上计越送她的手链,努力挺直了的背脊,和昂起来的头颅,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美了一个层度。
计越比她想象中要大一些,计越四十了。
余巧她亲爹余朝生今年不过也就四十刚出头,计越如果有孩子,应该和余巧差不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