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学昌给余巧送花的第三个月,他向余巧提出了方便一起吃个饭吗的邀约。余巧答应了,接下来的一切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吃饭,看电影,河边散步。
送花,送手链,送点不知所云没什么意义的东西。
每一步都按照流程来,每一步却又拉长了战线。三个月了,余巧认为,要么他就该问自己要不要做自己的女朋友,要么就该骗自己上床了。
可顾学昌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仿佛他对于余巧没有进一步的欲望了。这对于余巧而言,多少算个小小的疑惑,疑惑的下一步就是自我怀疑。
“他是不敢提出下一步的动作,还是他根本就不急着提出下一步的动作?”
显然是后者。
顾学昌不是没有经验容易害羞的新手,这很显然。余巧甚至没有自欺欺人的必要性。
所以,他到底在等什么?
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放这样长的线?想着想着,余巧竟有些怵起来,害怕归害怕,还是忍不住靠近。
人总是会对自己不能完全驾驭的东西产生好奇。
顾学昌第不知道多少次收拾自己准备出门和余巧吃饭时,林沂懒懒的靠在门边,脚边是他捡回来的橘猫。
林沂说我真看不起你。
顾学昌:“怎么呢?”
“你就不能干脆一点吗?非要和一个小姑娘耗着。”
“小姑娘?”顾学昌似乎是笑了一下,“那可算不上是什么小姑娘。说她是小姑娘可太瞧不起人了。”
林沂又想翻白眼了:“搞不懂你们男人,没意思。”
橘猫在林沂的脚边伸了个懒腰,无声的喵了一下。林沂弯腰把它抱起来,颠了颠:“你又重了呀。”
“还不是你给喂的,不能再喂了,再喂下去就是只猪了。”顾学昌丢下这句话,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猫和林沂对视,林沂一下一下的给猫顺毛:“真好啊,你只是一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猫,你不用操心人世间的破事。”
橘猫舔了舔林沂的脸,林沂给逗乐了:“又撒娇,今儿个不能再给你拆罐头了。”
余巧前脚回复完计越她今天身体不大舒服就不过去了,后脚顾学昌就到了。依旧是那辆车,依旧是这个人捧着一束花。
公司里的同事照常和余巧挤眉,又是照旧的一天。
“今天去吃什么?”余巧坐上副驾驶。
“城西开了一家很不错的水煮鱼,吃鱼吗?”顾学昌把车窗摇了下去,这是个很反常的举动。
余巧从前都没见过他摇下车窗,只要是自己坐在他车上的时候,车窗总是关的死死的。
顾学昌好像能看穿余巧在想什么一样,他头都没有偏移:“通通风,今天太闷热了。”
余巧应和道:“嗯,福建是这样的天。”降温前总会有那么一两天,热得离奇。
“吃完饭去看电影么?听说最近有几个大导的戏上了。”
“再看吧,”余巧拿着花看着窗外的景闪过,“我今天有点累。”
“好。”
前面是红绿灯,顾学昌的车停在最前面,等待着红灯转黄灯再转绿灯。车流的尾气传进来,余巧皱了皱眉。
她向窗外望去,企图获取一些新鲜空气,忽地从车侧镜里看见——后头那辆车似乎是计越的!
几乎是一瞬间的心慌。
不能低头,低头了就是心虚了。余巧稳了稳心绪,告诉自己坐直了,遇上了就告诉计越这是她同事。
同事好像也不好。
小地方的富二代总是固定的那么几个,万一计越认得这个年轻小伙子,她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别想那么多,余巧坐直了看向前方,道总会直的。
这事最坏也就是失去计越这个ATM,以她的姿色,现阶段再找一个不难,只是费点时间。
顾学昌这会像是格外的通人意一样:“尾气不好闻吧,我们把窗户摇上去吧。”窗户铁的是黑膜,摇上去就发现不了副驾驶坐的是谁。
“嗯,”余巧稳着神,“摇上去吧。”
绿灯亮起,车窗封死,计越的车从后方超出来,和顾学昌的车擦着身过。
余巧心里也没有数,她到底被看见了没有。
“不喜欢水煮鱼么?”
一直到水煮鱼都端上来了,余巧的脸色还是有点勉强,蔫蔫的。
“我今天身体不大舒服,”原本只是糊弄给计越听的话,没想到说出口以后像是咒自己一般灵验了。
“我的问题,”顾学昌贴心的给余巧倒了一杯热茶,“不该带女孩子来吃这样重口的东西。我起先只是想着这家是省城里开过来的老字号,口味不错,想着带你来试一试,忘记了女孩子应该不大喜欢口味重的东西。是我的疏忽,不好意思。”
顾学昌说得太细了,余巧都没办法捡出几句好听的话来应付他。
忽地,余巧觉得自己身下好像一股暖流。不好,怪不得今天蔫蔫的,原来是生理期来了。
可她今天穿得是白裙子,站起来走到公共厕所都成问题。
“怎么了?”顾学昌总是这样的会看人脸色。